開始時一無所有,結束時亦然

「當你無助地躺在手術房裡,對你無言,從前爭取的、擁有的,幾乎什麼都是不重要的。」對於未來無法掌握,祇剩下「感情」是重要的;親情、友情、愛情。於是,一場改變陳宏一人生的大病,讓《消失打看》出現了,以消失的蜜蜂為故事的起點,卻用「愛情」為核心。

文◎林軒如

「I
n the beginning, nothing; In the end, nothing.」開始時,一無所有;結束時,亦然。這是陳宏一導演的新片《消失打看》的中心主軸,也是陳宏一的內心世界。

最近拍攝了歌手張惠妹的主打歌MV,由於風格鬼魅大膽,而引起不少話題的陳宏一,在民風保守的早期,就曾以司迪麥口香糖的意識型態廣告帶起了廣告界的一股新風潮;擅於用色彩濃烈的畫面,利用意象構圖呈現其概念。

頭戴著棒球帽,身穿粉紅螢光T恤的陳宏一,年少期時在高雄成長,感受著那年代的文化荒涼。他從國三到高中開始看電影、拍東西,從電影和文學之中,尋找生命的養分,用叛逆去突顯自己。

上了全台灣最高學府,他卻只說:「台大祇是個跳板」,因為這裡是最好的學校,本來唸理工科的他,轉到了哲學系,不是因為有著想要「思考人生」的腦袋,祇純粹因為他覺得哲學系是一個很好混的科系,他加入了視聽社,開始拍影片,有著更多的時間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。

幾年前,他看到地球上蜜蜂無故消失的新聞,本想以這樣一個話題,拍攝一部沉重議題,拿到了輔導金的他,卻因為甲狀腺的關係,生了一場改變他人生的大病。

因為拍廣告拍MV,一向生活無虞的他,卻頓時什麼也不能做,躺著病床上不斷思考:人生究竟在追求什麼東西?」從前喜歡買唱片、喜歡買昂貴相機和各類收藏品的他,在那一刻,物質之於他,真的不過就是身外之物。

「當你無助地躺在手術房裡,對你無言,從前爭取的,擁有的,幾乎什麼都是不重要的。」對於未來無法掌握,祇剩下「感情」是重要的;親情、友情、愛情。

於是,《消失打看》出現了,一樣以消失的蜜蜂為故事的起點,卻是用「愛情」成為故事的核心。

當消失的狀態突然停止,再往前好像也祇有一團空氣,飄進空中。」這是故事末,主角說的一段話,也顯現了陳宏一在病塌中的內心狀態,這部片,像是記錄了當時的他,有點灰黯、有點絕望,在消失與存在之中,卻有想要抓住什麼。

陳宏一是一個奇妙的人,在娛樂圈工作的他,拍著普羅大眾觀看的廣告和流行音樂MV,私底下的他,卻不看電視不聽流行音樂;他拍《消失打看》,重現了台北城眷村、大同寶寶、消失的溫蒂漢堡、淘兒音樂城……他卻說他是一個很容易遺忘的人,對於那些消失的東西,他祇能選擇遺憾;他是一個矛盾的人。

國片除了商業片之外,也需要非商業片,才能維持市場平衡。從廣告短片到電影劇情長片,陳宏一試圖找出兩種形式之間的另一條路,用自己的想法,拍出屬於自己的電影語言,試圖和當代年輕人找出另一種衝擊之後的溝通。

「消失」了之後,陳宏一發現,現在的產業,都不斷強調「設計」,家具需要設計、電子產品需要設計,連生活都需要設計,接下來他會拍一部關於「設計」過的作品;電影不祇是說故事而已,它默默了記錄了那個共同年代的記憶,氣息,甚至味道,既使人們已經遺忘了,但是這些共同記憶,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過。

恐龍滅絕了之後,蟑螂卻留下來了,一樣東西消失之後,勢必又會留下一些什麼,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斷輪迴再循環。

 
 

採訪後記:

面對訪問,陳宏一思考的時間比回答的字數還要多;攝影記者拿著一台5D2專業相機,卻吸引了他的目光。談影像、談相機,侃侃而談這些他的所愛,要比問一些制式的採訪提綱,要來得活潑健談。

陳宏一拋去了影片中,談佛洛依德「本我、自我、超我」的意識型態,留下的是真切生活,將工作融入生活之中,簡單而且真實。當關掉錄音筆,反而才更能捕捉私底下「用生活在工作」的陳宏一。其實,他,很生活。


陳宏一小檔案
台灣大學哲學系畢業,擅以「意識型態」拍攝手法著稱,早年以司迪麥口香糖廣告等,風格大膽強烈而聞名,近期的MV作品:張惠妹「都什麼時候了」,鬼魅手法成功引起話題,1993年更以《開喜烏龍茶新人類系列廣告》入圍坎城廣告獎;也是美國紐約廣告獎和Mobis的廣告獎得主。

年份

作品

得獎記錄

2002

實驗片 hair /on air video

台北金馬國際影展

2005

劇情片:消失的手

入選十分鐘影展

2006

不愛-情歌

 

結婚

 

生日快樂

受邀台北電影節-華語導演觀摩片

29屆金穗獎首獎及最佳攝影

29屆金穗獎最佳實驗片

2008

花吃了那女孩

金馬獎-最佳造形設計

香港國際電影節:台灣新生代單元

2011

消失打看

 


※以上文章內容出自 新新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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